嗯，不加班的时候我真的还是蛮勤快的，嘿嘿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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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虽然有过三两次的照面，但蔺晨与梅长苏终归还是两个陌生人，似乎彼此都有一些想问的话，但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顾忌而被按捺下来，使得气氛变得有些疏离。也许是与蔺晨有着相同的感受，不久后梅长苏就打开了客厅电视，电视里播放着当地的民生调解类节目，芝麻绿豆般的日常琐事在媒体不厌其烦的渲染下都变成了可歌可泣的故事，倒是十分适合作为吃饭时候的消遣，毕竟是两个都不能称之为人的人。
于是，同一屋檐下的第一顿晚饭，就在电视节目的调剂下还算圆满地吃完了。
蔺晨原本想要主动地承担洗碗的工作，但在看到厨房里那台科技感十足的洗碗机后，他就干脆地放弃了，只厚着脸皮说了句多谢款待。而自始至终梅长苏一直是那种温温的笑容，似乎对于蔺晨的所有行为都抱有好感一般，这让蔺晨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是那只被泡在了温水里熬着的青蛙。
填饱了肚子后，蔺晨又慢慢悠悠地踱回了二楼，除了自己的卧室，二楼的侧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那是房子的装饰性小尖顶的内部，是租房时已经谈好要用来做茶馆的所在。
阁楼内部是一个正三角形的空间，斜顶和墙面都用了纯木材铺饰，其中一面外墙上还开有两扇长条形的窗户，配上暖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木屋般的自然温馨感。阁楼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木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是蔺晨临时准备下来的，因为今晚他将迎来自己新茶馆的第一位客人。
午夜12时，蔺晨坐在了阁楼长木桌的一侧，熟练地摆弄起那套紫砂茶具。
蔺晨的对面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婆婆，脸上深深浅浅堆叠不清的皱纹显示着她经历了足够长的人生，有些浑浊的眼珠和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让她看起来格外地慈祥。蔺晨一边泡着茶，一边听着她漫无目的地回忆人生。
“我们很早就结婚了……在认识他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太记得了……
“他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急躁……
“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可他的脾气却收不起来……
“等到孩子都走了，他又一脸失落地跟我说对不起，没能跟孩子们好好说说话……
“早些年他还没得病的时候，还总是给我做些小玩意儿……
“现在他已经连我都认不得了，天天冲着那年轻小护士喊我的名字……
“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他还能再撑个几年……”
对面的老婆婆就那样自顾自地念叨着，似乎是在说给蔺晨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只是干涸的眼眶中看不到泪光，布满皱纹的嘴角也一直微微翘着。
“请喝茶吧。”蔺晨将盛着茶汤的茶盏放在那位老婆婆的面前，紫砂茶盏在暖黄的灯光下升腾起飘渺的水汽，阁楼中的一切似乎都染上了不真实的色彩。
“使者先生，您能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吗？”老婆婆伸出双手拢在茶盏之上，那双枯木般干瘦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柔嫩白皙起来，原本苍老的声线也在问句结束时变得清脆动人。
“我？”水汽氤氲在空气之中，连灯光都变得朦胧起来，蔺晨看着对面已经全然变成了少女模样的老婆婆，除了身上依旧是那套衣服外，似乎已经找不到方才那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不过就是个负责接引亡人的棋子罢了，连自己的命运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蔺晨说着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不过倒是有这么个说法，说每个人都会有四次人生，分别是播种的人生、浇水的人生、收获的人生和享受的人生。您希望自己现在是哪一个人生呢？”
对面的少女轻轻一笑，乌黑透亮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一圈，而后开口道：“我真是个贪心的人呢，我明明觉得如果这就是享受的人生也不错，却又还是希望这只是收获的人生。”
“如果这样的话，那您为何不希望这是浇水的人生呢？这样不是还有更好的两次人生可以经历吗？”蔺晨听着少女的回答，莫名就问了一个自己似乎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如果这样跟他相守将近60年的人生还只是浇水的人生的话，那我也未免太过幸运了不是吗？”少女笑着端起茶盏，抬头将茶水一仰而尽，蔺晨看见她仰头的瞬间有晶莹的光从眼角一闪而过。
长桌一侧的墙上赫然浮现出一道青铜门来，少女将茶杯放下，而后站起身来，对着蔺晨笑道：“谢谢您听我唠叨这么多，再见。”
“再见，愿您再有个美好的人生。”蔺晨站起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少女推开铜门走了出去，门外是耀目的一片白光。
